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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梦到西洲(十)

西洲在何处


自穆萧列三人养居殿偏殿议事毕,前朝之中,太子萧余监国,稳住朝局,托词梁帝思女心切,闭于养居殿一月不出为女祈福,非军国大事,不得相扰;
因近些年梁帝萧景瑜有意放权于东宫,故满朝文武皆不疑有他;加之痛失爱女后,梁帝行事越发古怪无束,朝臣们也多是见怪不怪。

前朝的安稳,让穆霓凰稍稍松了口气。
但得了密诏的列战英之后行事如何,却依然让她提着三分精神,不能完全心安。

其后整整三日,穆霓凰近乎滴水不沾,寸步不离地守在萧景瑜病榻之侧。
她看着榻上昏睡的人儿,咬了咬下唇,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矛盾——公理上,她想他醒来主持朝政,诛奸王,杀佞臣;可私心里,她只盼着他永永远远活在她们少时那段青葱岁月中,只记得一切朦胧情爱,不必再被她所厌所伤。

而另一点上,她又是那样期盼他清醒,让她能有机会告诉他,她,或许早在多少年前便爱上了他,却近乎一生不自知。

“知道错哪了吗?”萧景瑜闭着眼睛假寐,唇边有看不太分明的几分倾斜弧度,让人不知这笑容是否真心。
他的声音低沉而促狭,直直插进穆霓凰的回忆与考量之中。
措不及防,她一时错愕,不知他到底是浸在往昔中还是早已平复至如今岁月,只好不答不语唯恐多说多错。

“昨天你唱的那曲乐府。”半天不见动静,无法,萧景瑜只得恨恨然睁开一只眼睛,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斜眼瞧一瞧穆霓凰,十分不情愿地提示道。

“我几时唱过乐。。。”穆霓凰见萧景瑜一副揶揄模样,加之这几日与年青往事纠葛太深,一时求胜心上来,快言快语,颇为不服。可还未等到萧景瑜出言反驳,她自己先停了下来。

作为领兵杀敌的一员猛将,除却战歌边鼓,穆霓凰在音律方面不过粗通琴艺,至于唱曲说词这等不入流的雕虫小技她自是不曾习得,亦不屑于去做的。

不过这么多年来,她少时确确实实唱过一支歌,那歌也仅唱过两次。
这为数不多的两次,一次是对着她彼时的未婚夫婿萧景琰,另一次就是对着曾经的兄长如今的夫君萧景瑜。

记忆如洪水猛兽般扑面而来,并没有给她抵挡的时间与防御的反应,穆霓凰脑中还原着当时的情景,近乎本能的,一句乐府歌词脱口而出,“忆郎郎不至,吹梦到西洲。“

萧景瑜爽朗的笑声打破养居殿中沉闷的静谧,同时也把走在回忆悬崖边的穆霓凰拉回了现实。

“我昨日便说——错了,没想到霓凰你今日还是这么坚持啊。”

穆霓凰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覆盖住,让她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又或许过去和现在早已重合在了一起。

“六哥六哥,你到底在笑什么?”负气的少女跺着脚看着面前忍着笑故作深沉的男子。

“错了。”

“什么?”少女瞪圆了一双眼睛,双手掐腰,一脸的心气不顺。

“明日再告诉你。”故作老成的少年轻咳两声,撇一撇因气急而满面红云的姑娘,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走了。

“什么明日嘛,明日我就要唱给景琰听了。”少女看着转身离开,颇有些装模作样的少年,搅着衣带,也不去追,只气恼地小声嘟囔,“就算唱的不好听也不能说是错吧。。。”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萧景瑜见穆霓凰望着他,一脸呆滞,家长般地摇了摇头,轻轻吟诵出一句诗来。
不知为何,明明只短短五言双句,十个字,说的整个人都燥热悸动起来。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穆霓凰听到萧景瑜的声音从清晰到沙哑,从嫌弃到暧昧,一时间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是个军人,军人铁血,倩何人知,此生只念着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这情这景,她又如何能放声大哭以诉柔情衷肠,悔无所恨呢?

仰头向上,穆霓凰硬生生把已经在眼眶边缘徘徊多时的泪珠儿强压了回去。
待她神色如常,映入眼帘的,唯有萧景瑜春日海棠娇花般红艳艳的一张面庞。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穆霓凰执了萧景瑜的右手,放在面旁摸索着。
她颤抖着嘴唇与他相和,一如他手上的褶皱与她眼角的细纹摩擦般契合。

她看着他蔓延到嘴角的笑容以及眼中迸射出的巨大喜悦,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坐实了他心中所想。

她终于告诉他,她的心意不再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他,仅仅只是他。

这份心意能维持多久呢?
穆霓凰不知道。

这留人的好梦可否只是一晌贪欢?
想来萧景瑜也不知悉。

只余风,带走过去;
而风,同样也会在将来带走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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