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向选则】【草帽|曹丹姝X张茂则】动情祭
欠了很久的草帽现代黑道AU
伪开封旅游/美食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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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张茂则第一次见到曹丹姝的时候,是个月黑风高杀人夜。
他还记得。
那晚上,有人犯了道上的规矩,是他处理的。
恍惚是差几分午夜的时间。
他抱臂斜倚在没熄火的车门边。
不远不近的黄河浅滩上有艘渔船一明一灭地闪着灯火。
张茂则望着那河上渔火。
良久,他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汴州的秋,有着中原特有的干冷,母亲河又裹挟来冷风,刀子般打在脸前身上,连带着叹出的哈气都被迫在结尾处带出霜雪样的一抹白色来,像是在威逼着人硬起心肠。
他腕上系着个走时精准的瑞士表。
银色指针扫过12,全中国进入了新的一天。
可惜,那隐约在河船莹光中,被注射了安眠药,放进汽油桶的人们再也无法度过了。
随着几声重物入水的声音,张茂则面无表情地从西装口袋里捏出根苏烟来。
他不会吸烟,身上自然也不会备火。
便是连那烟,都不是他的。
那不过是早些时候拉扯纠缠的时候顺手从那船上死鬼老大的裤兜里摸下来的战利品。
张茂则平素是没有抽烟习惯的。
作为汴州城黑道帝国赵家的第二把交椅,他年纪轻轻,却已然见了太多阴诡离叛。
表面上恭敬递来的烟,接过的,却究竟是什么?
是毒品?是药品?是致幻品?
没人知道。
但在这冷夜里。
从来自持的张二爷不知怎的,突然想要任性放肆一回,也尝尝那吞云吐雾的迷幻滋味。
于是,他用修长的两指夹了那烟卷,放在鼻下轻轻嗅着。
有的是时间。
他极有耐心地感受着烟叶与鼻腔对话,烟卷与指腹摩擦而产生的温暖。
曹丹姝恰是在那个时候凑上来的。
张二爷天生一副好耳力。
他下意识握紧了腰间一把锋利匕首,却不想,映入眼帘的,是一袭大红仿宋嫁衣的姑娘。
那姑娘轻快地走进他的视线,而后,在那寒冷的夜半时分,无有半分胆怯地朝他露了个明媚的笑脸。
“这位先生,可是要回城?能否容我搭个车?”
他望向她,略略怔神。
眸色愈深,忘了动作。
那人一身红装,热烈如火,似是要将张茂则手中未点的香烟燃了。
不,或还远不够。
她只怕能将他所处寒地的所有冷意全部燃烧干净。
雪中送炭,寒冬遇暖。
张茂则一时愣在原地。
那姑娘见他半晌未有回应,踟蹰片刻,随后,黑白分明的杏眼亮了亮。
她径自拉了他的手,将自脑后摘下的一支簪放进他掌心。
“这个,可做车费。”
“据说,这支金簪是宋仁宗慈圣光献皇后的陪嫁。”
那死物冰凉一片,偏簪尾带着佳人体温。
此刻,那温度恰恰好好落在他手心。
暖意,一瞬之间自手中流动,至通达到他心底。
张茂则痴了。
他僵硬地将目光从那姑娘面上移开转凝在了那似是被簪尾温度灼伤而稍稍颤抖的手上。
又是一番沉闷。
红衣姑娘见张茂则发呆入定似的始终一言不发,一时间急性子上了头。
她不管不顾地握住了张茂则拿着金簪的手,将其合紧。
“我明白,我说这簪子是贵重古物,这立时立刻的,先生您也验证不了,难免有夸大之嫌。您不信我,应当应该。那不如这样,咱们就当它是一普通簪子来看。它到底是纯金的,多少也该能值些钱。”
“您要是还是信不过。要不。。。您试试?”
说话间,她绘声绘色地做了个‘咬’的动作,似是在试含金量。
张茂则抬眼瞧着,笑了。
汴州城,八朝古都,城下叠城。
作为赵家小皇帝的特助,古玩古器,张茂则自是没少过手。
这金簪雕工细致,分量足手。
她便是不说,他也知道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只这样的好东西,她随手给人,还要仿强买强卖似的演戏推销,倒真是苦了她。
张茂则有些心疼。
他眼角勾了个弧度,余光瞥见渔船熄了灯。
活儿,结束了。
他不言不语,只绅士地帮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黑色的奥迪A6,低调沉稳,一如他的主人。
不张不扬,却自有一番风骨格调。
那黑色轿车奔在黑夜里,在空无一人,连鸟雀几也见不到半只的黄河大堤上飞驰着。
她在后座寻着话题同驾驶位上的张茂则尬聊。
叽叽喳喳地,像个小麻雀。
张茂则温柔而沉默地听。
嘴角一直噙着缕淡淡的笑。
车行。
从黄河畔到金明池;
从一个别墅区到另一个别墅区。
临了。
他听她总结陈词。
“先生,您贵姓?”
“免贵,姓张。”
“哦。。。张先生。您看我这身行头,就不想问我些什么?”
“您若是想讲,早便说了。何须我问?”
“也是。。。”
“只是姑娘,这三更半夜的,搭陌生男人的车回家,终归不安全。不论所为何事,下次,还是要小心才好。”
“谢谢张先生提点。只一般男人,打不过我。”
她一双笑眼绽开,对着后视镜的方向冲张茂则挥了挥她的粉拳。
“且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吗?”
春花秋月。
花前月下。
古人言情,总离不开花事与月影。
只此番晚艳飘香,寂月皎皎。
天时地利。
张茂则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表达那倾慕之意了。
风里来雨里去那样多年月。
刀尖舔血。
他本是最杀伐果决的一个人。
却在此良夜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见倾心’;
又什么叫做‘近乡情怯’。
有些情,有些话,既没能在最合适的时间上讲出口,那或便永远无法讲出口了。
张茂则沉浸在自己的迷幻里。
想着是否早前那烟确实起了作用。
他已不记得曹丹姝如何下的车,亦不记得她是否有同自己道别。
他独独记得,他望着她火红一片的背影渐渐靠近那路对侧的大宅;
而后,又出乎意料地返回身来。
最后,她趴在他半开的车窗上,叮嘱道。
“张先生,天晚了,别忘了加个夜宵。”
“鼓楼的夜市都是忽悠外地人的,没什么意思。一楼,黄家的包子太顶,也非佳选。算算时间,这个点钟,大相国寺的夜市应该还没收摊。那片子自由路靠东边的老崔家羊肉炕馍,味道美极,基本可算是汴州城里最好吃的羊肉炕馍了,你可一定要试试!”
她冲她眨了眨眼睛,之后作别。
她眼里有山海,不必再找寻。
眼儿媚,眼波横。
她就那样刻在了他心上。
当晚,张茂则买了老崔家所有的羊肉炕馍。
外皮烤的恰到好处,酥脆而无硬感;
内里刷了喷香羊油,馅料薄而不少。
这是她的心头好。
那是他的心上人。
中原有古话。
两好搁一好。
他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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