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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梦到西洲(六)

周末快乐~

下章甜污请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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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梦为欢几何


穆霓凰赤脚跑在及踝深的雪地上。
精盐般的雪,一点点地融化在她的指缝间,温柔的可怕。

她动作迅速,人到中年,拼起命来,反倒不知疲倦为何物了。

身体的律动与大脑的转动大抵是同步的。
穆霓凰拉了拉她早已被雪水沁润而湿透的袍角,遥遥望着这浩浩宫廷,觉得自己多年的疑惑终于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越是符合情理,在她眼中,反而就越是荒唐。
她懂萧景瑜,明萧景琰,可就是想不通,一个根本无关的政局官司,怎么就成了曾经至亲至爱三人间的一个死结?

养居殿高高的延廊顶就在眼前,可真当穆霓凰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在那延廊底下立定了脚步。

这,怕便是旁观者不解,只因早已身在其中吧。
恰如晋靖相争,她是局外人,也是局本身。

延廊之下,立柱若干。
金龙九条,盘着朱色的梁柱,腾云而上,直要冲到碧霄去。
柱旁一个绯红色秘织桃花大袖衫的宫服女子,正与一个腰板挺得笔直的内监争论着什么。

江山美人,呵,这幅图倒是应景。
自古君王多薄幸,到底江山意重美人轻。
而他呢?
江山易得,美人难求。
这是他说与高湛的原话,这么多年了,难为她还记得,还,放不下。

穆霓凰的心思转得快,脚上也没停歇。
心绪流转间,就到了那争论不休的二人近前。

穆霓凰光着的一双玉足却因在雪地间磨蹭多时而火热起来。

“夏公公,皇上怎么可能。。。”
想来吵的时间不短了,那女子的声音略有些哑。

“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小黄门陪着笑,可语气里已带着八分的不耐。

“咳咳!皇上有旨!除军情大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养。。。”

耳边的明月珰冰凉地打在脸上,头顶的莲花冠垂下长长的珠玉璎珞拍着耳廓。
瞬时的冰冷让穆霓凰一下清醒起来。

她一双眸子带着晨时刚醒的雾气,恰巧对上正在说话的夏邑那双滴溜溜满是心眼子的眼睛。

四目相对,夏邑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原先那些个急于立功树威于众人之前的小心思随着肩膀的动作狠狠地埋进了心底。
无他,只是,他透过那粉衣宫嫔与她随行婢女间的缝隙,看到了几人之后穆霓凰朦胧眼神中藏着的杀意。

来人的杀意是不自觉的,好似多年武装在身上的盔甲,早已成了习惯,偏是如此,也就更加骇人。

夏邑的动作与心绪穆霓凰自然无暇也没有必要去顾及。
闻言,她的目光散在别处,呐呐地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养居殿中干些什么。
去质问吗?
质问些什么?
去埋怨吗?
又埋怨些什么?

问萧景瑜为何要疑心同胞兄弟?
还是埋怨他为何不早日同她说清楚心中顾虑忧愁偏要囚禁亲弟,侮辱挚友?

偏偏这些话,她一句,都说不出口。

荆州一战,六军伤亡惨重,为何作为主帅的景琰容貌有变却性命无碍?
若非有心人故意放他一马,只以福大命大来解释,连她穆霓凰也不能全信。

萧景宣说景琰荆州一切皆是为萧景瑜筹谋,梁帝疑心萧景瑜的同时,明明从未做过此事,性格多疑像足梁帝的萧景瑜会怎样想?
穆霓凰黑白分明的杏眼转了又转,终于还是认定了一个她不愿意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依照萧景瑜的性格,他所下的结论,不过是,一切权谋,皆出自两个他最亲爱的人。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也便是她与景琰背着他布下的一个天罗地网罢了。

以上两条若还不足以让他彻底崩盘,肯定心中所想。
那么九安山一战就相当于釜底抽薪,抽走了他对于亲情,友情,爱情的所有执念和信任。
萧景瑜让景琰扳倒萧景桓不假,可是一场以景琰为主谋的叛乱,在事先未通知他,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怎能让他不疑窦顿生?

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他看不清,她蒙在鼓里的乱象。

她分散过后又集中起来,长长的睫毛垂下,又打开,像一朵新开的花。
穆霓凰的目光从夏邑脸上扫过,最终,投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悄然转身欲走。

夏邑的话,给了她一个最好的借口。
不是她不想去试着理解萧景瑜,不是她不想去解开彼此的心结,而是,他不见她。

养居殿前的台阶又冷又长,穆霓凰下意识地抱起了臂膀。
冷风贴着她的耳廓过去,再也没有了往日亲密时的温暖感觉。

背叛。
一个词在穆霓凰的心底悄然而生。

她的六哥,永远也回不来了,在他认定了她和景琰背叛他的时候。

她从不知道沉默寡言,沉稳厚重的他经历了怎样的一段岁月,才能把彼时的柔情刻成一把尖刀刺向她;
她也不知道青梅竹马的三个人,怎么走着走着就从三个走成了一双和一单。

她只知道,他们选择了她,而她,注定没办法同时选择他们。
她的选择,从来只有他,或者他。
天地万物无声,穆霓凰现下所能听到的,只有她不甚整齐的心跳声。

“娘娘留步!”在这苍老的声音想起的同时,温暖攀上了她的肩头,但只片刻,便消失不见。

“是奴才逾越了!”
两阶之隔,又是两阶之隔。
上次来时她怒气干云,心事重重。
这次却早已没了质问的勇气与心力,所有想做的事,也不过只有逃避。

穆霓凰懒着一双眼睛向上觑着那人——两鬓已白,低垂的头上是一顶宝塔般高耸的乌纱。

她的老熟人,内宫总管高全。
高湛的干儿子,萧景瑜和景琰打小跟着的内侍者。

穆霓凰回过头,不问因由,直着身子又下了一阶,高全也便跟着一阶。
如此重复四五遍,穆霓凰猛地转过头去,终于忍不住要开口,身后之人却先发制人,“适逢长乐公主忌辰,老奴不敢打扰娘娘清修为公主祈福。只是今晨起,陛下吐了四五次的血,奴才看着心疼,想着娘娘。。。”

高全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叹了半口气出来,“奴才逾举,万死不足,只请娘娘念着昔年的情分,记住一句话。对于皇上而言,您从来不是任何人。。。您。。。是穆霓凰啊。。。是皇上的小凤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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