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辔（靖凰）Chapter 24
Chapter 24
入夜，金陵宫城内灯火依稀。
一对撵榷平稳而快速地进行着，步撵上的太后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幽幽地问身边的莅阳大长公主，“这一个月我觉得她多少明了些事理，安静在翠微平安养胎，之前的事也就罢了。哪成想，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爽。”老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愿多提。
莅阳大长公主并不急着宽慰太后，她的目光放的很远，最终停留在宫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上，“我说句不该说的。之前我们查出来的实证，麝香指向废后言氏，藏红花是霓凰自己备着制膏疗伤的，除了其红和那几个小宫女，真正的铁证如山，却是桩桩件件都与柳贵妃无关。她近来这样偏执，有没有可能察觉到了什么，破罐子破摔，真的把事情往霓凰身上推？”
太后听着大长公主一番恍如梦呓的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方向，是废后言氏的宫苑。
元祐年间的那些个因为嫡皇子早夭而未曾来得及睁眼看看这世界的皇子公主们，何尝不是天家子孙。
先帝不追究废后，到底是被蒙蔽亦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说不清楚。
他如此，景琰呢？
柳氏，再怎么说也陪他走过东宫岁月，立霓凰为后，他虽嘴上不说，但那孩子心里到底还是有愧的吧。
恍若柳氏真的不顾一切也要往霓凰身上泼污水，他又当如何自持？
“她。。。”太后收回目光，拂了因疾行而落在身上的松针，“她不会。因着元祐年间受过淑妃的刁难，生下庭华已是伤了根本，这一胎她怀的本就艰险，对于这个孩子她看的如珠似宝的。再说，如若要动手何必等到五月胎像已稳？更何况，她怕是自己也知道，景琰与霓凰互通心意，她以后想要有孕怕是更难，如此，她怎么会对孩子动手？”
“我只怕，她拼了命去也要在皇上和皇后只见打个心结。”大长公主垂眸，想到昔年旧事，一时感伤。废后，当年又何尝不是德容巧工，温柔娴雅之人？
“如若真是这样，那这个孩子，也算是废了。”太后的口气冷硬起来，“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霓凰，而是柳家丫头。”
大长公主不解地望向太后。
“梅儿是个明白人，她自己为掩人耳目拖了病说月后再入宫，可是东风给我们借来了，就放在正阳宫的小厨房。”太后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翠微宫，曼声道，“丫头，我让你安排的事儿可都安排好了？”
“回娘娘，一切妥当。”嬷嬷的恭谨道。
“既然东风已到，那太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莅阳面上终于露出了些许轻松之色。
“柳家那丫头，到底是陪了景琰这些年。对先帝和我婉柔纯孝，对小辈们，不说庭华，就说庭生和宁王家的庭茂也是极好的。东宫内外无一人不交口称赞的。先帝一道旨意，有愧的是我们母子三人。如今她若真打定主意要报复景琰和霓凰，你我对她出手，到底是心有不忍，对柳国公府那边也不好交代，”翠微宫已近在咫尺，“最可叹，我到底又少了个孙女儿。我盼了这些年的孙女儿。”太后没有叹气，也没有落泪，语气中却是说不出的哀伤。
“你也说了。人在做天在看，这些事，半点怨不得旁人。”莅阳看着天边那轮弯月，“我们宽宽心吧，这也只是最坏的一个猜测。我看这孩子也不像是大恶之人，你也说了，这胎不容易，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风吹起凤撵上的帐幔，月光皎皎，冷月如钩。
人影绰约，可是姗姗来迟？
新人约不同于旧人誓，可这世间种种为何总这般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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